郑二十一冽

生きるのが辛い。

【双大小姐】Nightmare

剣を握らなければ おまえを守れない

剣を握ったままでは おまえを抱きしめられない

如果我手上没有剑,我就无法保护你

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她和她坐在人行道边的小石阶上,宽大的外套被风灌满。

偶有身上残着血迹的马路须加学生路过,也都一边鞠躬一边挪动着,加快了逃离的脚步。

不知道谁香烟的味道飘过来,Black皱了皱眉头,激辣笑了两声,“呐,你有没有抽过烟?”

“说实话,”Black的脸色更暗了些,“输给她们以后尝试过一次,不过真的不喜欢。”

她不明白为什么此刻要和激辣两个人坐在马路边,一扭头就能看到那人在昏黄路灯下半明半暗的脸,高挺的鼻梁,低垂的长睫。

激辣自然明白Black说的是谁——她也曾在前田敦子手下败走,不想提及关于这位既定的新顶点的一切倒也自然得很。

Black低声道,随意翻开了手中的圣经,“人啊,你本来自尘土,最终也将归于尘土。”

激辣摸了摸扣在自己耳骨上的耳钉,“又在看大篇的文字了……怎么跟前田敦子一个德行。”

“你今晚话好多。”

“你今晚坐在路灯下。”

Black翻了几页又合上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激辣。

“早点回去。”

激辣再抬起头时,那人的身影早已浸溺在黑暗之中,再不可寻了。

 

 

 

自十字架项链被强行从颈间扯下,似有钟声在脑海里响起,Black只得僵在原地被鬼冢达摩摁倒在地。

“时候到了吗……结束之时……”她喃喃道,双目无神地望向被路灯晕染的苍穹,又无力地阖上。

夜空漆黑一片,却有亮光透过云层转瞬即逝,伴随着滚滚雷声贯穿了整座城市。

拐角处传来金属划过铁网的沉闷声响,激辣拿着透明的雨伞走到Black面前放声大笑:“呐,鼻血流到牙齿上的样子真是不好看呢……”一边把不省人事的Black搀起身。

摇摇晃晃没走出两步,暴雨如注。

激辣继续笑着,撑开了雨伞,透明伞布上的血迹掺在雨水里沿着金属伞骨的弧线滑落。

雷暴也更加猖獗起来,和暴雨声一同盖过了其余一切声音。

马路上只有她和她缓缓前行的身影。

 

 

 

“很久没回这房间了吧。”Sado说着拧开了门把手,摁着激辣的肩膀往里走。

两人都看到四个一年级生慌忙把涉谷的粉色外套藏在身后却不出言制止。激辣甩开Sado的手,像从未来过一样在活动室里晃悠,把贴在墙上的自己的照片一把扯下来再撕成一片一片地塞到后辈的嘴里,毫无顾忌地笑。

Sado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这里可能有点问题。”

四个女孩子动也不是静也不是,缩着脖子站在原地任由激辣虐待。

激辣笑完了以后把她们赶了出去,大剌剌地坐下。

 

Black带着没处理干净的伤口回到活动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坐着一言不发。

Sado背对着她面向窗外,手里仍在把玩着剑玉。

鸟居伸了伸脖子,“你挂彩了?”

陷入沉默的Black耸耸肩,脱下外套挂在墙上,再走到阴暗的转角处,抱着胳膊再无一语。

本还仰面靠在沙发上打盹的激辣睁开眼睛望向角落,那人一反常态地没有看圣经,腹前一贯的银光也了无踪影。

 

 

 

激辣揪住学兰的头发把她狠狠撞向池子的水泥边缘,双手通红却仍像没事人一样放声大笑,全身心都沉浸在打架的快感之中。

而雕刻,从出第一招起就深知自己毫无胜算,强撑着走到前田敦子面前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

激辣拍拍手扬长而去,歌舞伎姐妹、荷尔蒙组、学兰和雕刻都被她打成重伤,那一夜对Black动过手的人,围绕在前田敦子身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手放到水龙头下面随意搓洗了一番,也不顾飞溅到脸上的血迹,回到吹奏乐部的活动室。

下课铃刚响过,涉谷和鸟居都出去晃悠了,Sado又去了医院陪着大岛优子。

“Black?”激辣装作不经意地唤了一声,接着转角处传来应答。

一眨眼间Black就来到激辣面前,“有什么事么?”

激辣突然有些语塞,眼神飘忽不定却不肯与Black对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连同着一本红色封皮的圣经递到Black面前,“捡到了,还你。信给你的,回去再看。”

“谢谢……信?”Black心里满是讶异,不仅仅是因为在她的理解中,信早已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更因为谁都没有想到激辣这样的人会有写信的一天。

虽是这么想着,但回到住处后她还是开了封,取出干净的白色信纸。

意外地,激辣的字迹很清秀,却几乎都是用假名书写的。Black想,大概是因为她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只对打架上心了吧。

 

 

“Black:

展信佳。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写信件给别人。大概会有许多措辞不当的地方,也还请Black见谅。

你们都知道,我不怎么说别的话,那个晚上在路边和Black说了我这辈子最长的对话。所以思忖良久,还是写下了这封信给你。

其实不良少女是不适合去回忆往事的,可鸟居摁住我肩膀说了好多好多,连我自己都惊讶不已。

我和你是在将近一年前相遇的。那时候你邋遢地穿着制服披散着长发,身上满是重金属风格的饰物,眼里一片死寂又包裹着透出棱角的杀意。我仿佛看到了相似却又不可能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更加理智,敏捷,少了几分嗜血。

再然后你一路杀上了楼梯,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再度碰面。你我都败在了优子桑的手下——甚至连Sado都没有打过。当然,我对登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享受战斗的过程,所以位居所谓的四天王也无不可。我穿着黑绿色的外套,看着你穿上了剩下的那件黑白色的。

后来回老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被关进那个阴暗的房间里待了不知道几天几夜。伙食很差,住宿很差,每天都只有恶言恶语和拳脚相向。

你们几个也有来看过我。那时候我突然特别想看你笑,但你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四壁像是凝结出冰。可是可是,你叫Black,却偏偏像斜射进房间的一束阳光。

所有不良少女都说这世上只有结盟和敌对,没有朋友。要说对优子桑和Sado是亦师亦友的感情的话,对鸟居、涉谷,尤其是你,是想成为伙伴的。我们一同登上马路须加的顶点,守护着Lapapa,偶尔还能出去吃个烧烤。Sado总说我脑子有点问题,对除了打架以外的所有事情都不在乎。我也对前田敦子说朋友什么都是虚无,然而并不是这样的。优子桑说过,只要有朋友在身边,就什么也不用怕。我一直牢记着这句话,只因这一切对从小就孤身一人的我来说弥足珍贵。

我有的时候会梦到Lapapa第一次一起去小店里吃烧烤,那时优子桑还没有病倒,大家边吃边聊,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你亦然,我亦然。

你来到马路须加两个星期以后来了两个转校生,你我都没有逃过败北的宿命。

你我身高相仿,生日相近,说来大概也是我自作多情所总结的缘分二字。想要伸手触碰你,可我手上满是他人的污浊血迹,能做的只有收回手,然后看着躲在黑暗角落的你。

你的十字架和圣经我在路上捡到了,这次一并交还给你。以上赘述皆为我顾左右而言他的心理,希望Black能领会到我笨拙字句中想表达的意思。

最后,还是请允许我引用优子桑的那句话——有人守护自己,真是幸福啊。”

Black把信纸折好,把素白的信封倒过来,再熟悉不过的十字架项链就稳妥地落在她的掌心。

手环扎得她手腕有些刺痛,她想了想,把手环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激辣站在走廊尽头用剪刀凌辱完手里的东西再摔到地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看着前田敦子的眉拧到一起,激辣的笑意更甚,“你生气了吗?”

走得离前田敦子更近了些,“朋友被打,真的在生气了。”

她无暇去思索这句话是否也在说给自己听,只是继续用只言片语就轻而易举地把前田敦子的情绪挑逗起来。

两人开始在无人的走廊和教室里厮打,不光是身上,就连课桌椅和地板都沾上了两人的血。

激辣在这样的状态下癫狂了,就算被学兰用膝盖冲撞了腹部,就算体力不支被前田敦子打翻在地,她的笑声也没有停止。

她咳嗽了好几声又重新站起来,对着前田敦子挥起手中残破的扇子却还是落了个空,再次被前田敦子一脚踹倒。

“前田,你是瘟神——不,是死神吧。”她还是站了起来,咳出一颗牙齿,“大家不要接近前田比较好。”

激辣一晃三摇地走了,头发凌乱满手是血她也丝毫不在乎。

上一次在手上和脸上留下这么多血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她甩了甩头,转而放声大笑。

她觉得有些累,走回去睡一觉起来大概就会恢复到那个强大如怪物的激辣了。

 

 

 

Black还在翻着圣经,两天前得知激辣输在了前田敦子手下,手里的书已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她洗漱完准备就寝,手机却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着激辣,这个一年都不会给她打一次电话的人。

疑惑着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激辣尖利的笑声,是Black听过很多次的那种。

旧款手机的音量总是很大,笑声回荡在黑暗的房间中尤为瘆人。

这事不对劲。

Black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在哪儿,激辣话里掺着笑地断断续续说出住址,离她所在的地方只有三分钟左右的脚程。

草草换好衣服,Black冲入茫茫夜色中,直奔激辣所在的地方。

她来不及思考为何最近和激辣的交集忽然多了起来,也来不及思考为何激辣在半夜打来电话并发出那样的笑声。

门铃坏了,Black敲了足足有一分钟的门,激辣才缓缓将门打开,一边肆意笑着。

“出什么事了?”Black下意识地握住激辣的手掌,冰凉刺骨。

激辣的笑声渐渐停息,但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减。

“胃痛,真是令人开心啊。”

Black一愣,要让这血厚如开挂的人能痛得发出求救讯号,那多半也是到了胃穿孔的地步了吧?

意识到不能再耽误时间,Black连忙一个手刀劈晕激辣,把她背到背上,尽力维持在一个不会过于颠簸的高速度赶往医院。

这家伙……肯定又是没认真吃饭了。Black坐在治疗室外面的长椅一端,想要去看看大岛优子却又放不下心。

算了,等她醒来再说吧。

激辣被推进普通病房以后Black也跟了进去,护士跟她交代了许多事情她都一一记着,然后就拖了张凳子在病床边坐下,在浓重的黑暗中看着激辣熟睡的模样。

那人睡得不算安稳,眉头紧紧揪着,胸口起伏也剧烈得有些反常。

Black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伸手探上激辣眉梢两侧的伤疤,抚过本就清秀得有些过分的五官,再滑到脖颈,停在项链之前抽手离开。

 

激辣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阳光透过肮脏的玻璃窗零零碎碎地撒在地上,四处回荡着靴跟踏在地板上的脆响。

一根羽毛就是在这时候从天花板上落下来,躺在激辣身前的地面上。

她心里一惊。

自从鸟居被Sado唤醒以后,几乎没人能逃过她伸出的手。纵使强大如激辣,也少了Black傲人的速度,难逃一劫。

鸟居停在激辣身后,笑着看激辣僵在原地的身子。

“我回来了。”虽是一样甜美的声音,但鲜红色的眼影,盖住左半边脸的长发,都展现出和先前懒洋洋的鸟居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鸟居伸出手扣在激辣肩膀上,回忆像洪水一样袭来。

她放下手,即使是对着激辣的后脑勺也笑靥依旧,“我看到了。”

“要是再坦诚些,就好了。”鸟居凑到激辣耳边,悄声道。

她撇下愣在原地的激辣,笑着离开。

那重重叠叠的血红散去以后,渐渐显露出的黑色身影,她不会认错。

 

激辣就这么在死一般寂静的病房里笑了起来,猛然睁开的眼睛里翻涌着怒意。

Black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激辣,是我,Black。”

躺着的那人重重吐了口气,环顾四周,“医院?我在这做什么,你在这做什么?”

“你……打电话说你胃痛,我就把你送过来了。”Black抿了抿嘴唇,“做噩梦了?”

激辣摇了摇头,“我没事,现在就走吧。”

Black看着她自顾自地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又坐起身,也不阻拦。

“去看看优子桑吗?隔着门就好。”

激辣没有回答,脚步略带踟蹰地往大岛优子所在的病房走去。

Black的气息离自己只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她和她之间的天堑却不是用万年时间足以跨越的。

眼看着渐行渐远却无可奈何,那是最真切的噩梦。

 

 

 

前田敦子要和Sado对决了。

这个消息只用了几秒钟就传遍了整个马路须加学园,四天王也到楼梯口等待着前田敦子。

激辣咬着指甲笑看来人,Black表情没有任何改变,涉谷收敛起唇角的笑意眼神变得深沉,而鸟居藏了半边身子也直视着刚战胜自己的前田敦子。

“前田,Sado桑在等你。”Black说罢,扭头望向房间。

前田敦子一级一级地走上来,激辣也按捺不住地往前一步,被Black抬手拦下。

被阻止的激辣把双手揣进兜里,笑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直到Sado的那一声哭嚎宣告了这场战斗的胜负,大岛优子也终于是支撑不住被送入ICU。

Sado和前田敦子相互搀扶着回到吹奏乐部的房间,站不稳的副部长跪了下去,Black、涉谷和鸟居连忙扶住她。激辣的视线在Sado和前田敦子间来回扫着,四个人的目光齐齐指向打败了Sado的那个人。

她们已经预见到了未来。

 

 

 

房间里只有四个人,激辣颇感无趣地咬起指甲。

“不要咬了……还要给你涂指甲油,麻烦死了。”涉谷听着牙齿和指甲间的声响,心烦意乱。

激辣笑了两声,“呐,Black会帮我涂的。”

坐在她旁边的Black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黑色的指甲油晃了晃。

“优子桑还在昏迷。”Sado突然给四个人发来短信,活动室内霎时只剩下呼吸起伏的细微声音。

“明天……就是毕业典礼了。”窗台边传来鸟居疲惫的声音。

话音刚落,Sado的短信再一次送达。

“请相信,优子桑会来的。”

彼时Black坐直了身子,闭上眼微微垂首,小心翼翼而认真地祈祷着。

所有吹奏乐部的成员都是。

 

明天是毕业典礼。激辣才想起来。

她翘了一下午的课回到住处,认真地洗掉了身上的污血,又把全身的衣服都洗了一遍——抓紧时间拿吹风机吹干的话,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所以当一身干净的激辣出现在医院ICU门口的时候,大家忍不住问她是不是要见对象去。

“呐,只想干干净净地观看毕业典礼,就这样。”

说话间隔离门悄然打开,大岛优子坐起身,眼眶发黑瘦骨嶙峋却仍掩盖不住她的威慑力。

“优子桑!”Sado一个箭步冲上前,四天王也一拥而上。

“去……马路须加。”

Sado强忍着眼泪点头,她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房间里充斥着的令她恐惧的压抑气息,心知不能再耽搁,匆匆忙忙带着大岛优子赶到学校。

 

“在这里。”

大岛优子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微弱,却始终保持着坚定,让所有在场的、已经开始或不耐烦或开始嘲笑的学生为之一惊。

四天王各自侧身一步让Sado推着大岛优子继续前行,激辣对上Black的目光,她却读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得悻悻跟在Sado身后。

此刻的大岛优子就像风中的蜡烛,随时都要燃尽生命。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前田敦子面前,击中胸口一拳,再宣布前田敦子是新的顶点。

前田敦子推着大岛优子坐着的轮椅缓步向前,Black侧头看到流泪的激辣——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除了笑和面无表情以外的激辣,所有的傲气不羁在这一刻都随着泪水流得无影无踪,泪滴划过激辣脸颊时散射出照进体育馆的阳光。

忘记了自己也在流眼泪的Black想,她看起来美极了。

前田敦子彻底停下脚步以后,激辣用肥大的袖子胡乱抹掉脸上和眼眶里的眼泪,转头望向Black,“毕业以后,要做什么?”

Black匆匆忙忙收拾好情绪,抱起胳膊,“找到了超市收银的工作,带孩子。”

激辣记得很清楚,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孩子。

眼前人还是毫无波澜的表情,倒是激辣有些无所适从地尴尬一笑,“我……毕不了业。”

事实上她不愿将这样琐碎且可有可无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可她想,就自私地跟Black多说几句话吧。

Black点点头,“谁叫你那么爱打架。改改你这爆脾气吧,不如……叫微甜如何?”

“这什么名字啊真是的,”激辣又笑了起来,“我跟优子桑约定好了,明年一定毕业。”

短暂的沉默,Black突然开口:“等你毕业了,我带你去吃烧烤,就咱俩。”

“好。”激辣伸出松松握着的拳头,与Black的轻轻相碰。

 

Black要带走的东西没几样,除了圣经以外所有的书都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涉谷和鸟居还在向手下们交代些什么,Black和激辣沉默地走在通往校门的路上。

坐在草地上聊天的学生慌忙站起来鞠躬,Black握着圣经的手又紧了紧。

离校门只剩50米的距离。

激辣停下脚步,“我就……不再往前了。请照顾好自己。”

“没想到嗜血的激辣也会有这么贴心的一天,真的要叫微甜了。”Black轻笑道,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刚触到自己腹前十字架的激辣的手。

激辣没有挣脱,只是稍稍低了头。

风吹过,长发遮掩住她不愿被身前人察觉的表情,被吹起的樱花花瓣落在她肩头。

“我走了。”Black放开她的手,又轻拂去她身上的花瓣。

激辣转过身往回走,斜斜的裙摆肆意晃着。

“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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